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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懈创新的战士
林克椿
生物物理学科的创始人

生命科学的发展,需要和物理、化学、工程技术等相互结合,在交叉融合中彼此促进。这在今天已经为广大的科学工作者所接受。但在上一世纪50年代却是一个争论十分激烈的问题。反对者既来自物理学家,也来自生物学家。只有少数具有远见卓识的科学家才认识到物理学和生物学不仅能够而且必须结合起来。贝老就是这样一位高瞻远瞩而且具有极强战略眼光的科学家。
贝老作为学科创始人具备了几个有利条件。1958年他早已是知名的生物学家(他在1948年就已当选为中央研究院第一批院士),但他同时具备深厚的物理学和化学基础,并善于和物理学家交往,不断开阔思路。其次他充分估计到建设新学科必然会遇到的反对意见,这种意见有时还很激烈,需要用耐心说理的办法,坚持不为所动。第三要不断培养新生力量,吸引其它学科的学者参加,共同建设新兴学科。在这里我体会到,在本学科长期从事科学研究取得突出成绩的科学家是很多的,但甘冒风险、为新学科的建设奋斗终生的科学家却是少数。贝老就是其中的一位典范。
生物物理学科的奠基人
方针确定之后,如何建设新学科就成为当时的一个中心问题。在国际、国内都没有统一认识,国内还缺乏许多条件的情况下,贝老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战斗时期。他需要确定建所的方向,需要引进人才具体协助建立各个研究室、组,需要培养新生力量,还要调动全国同行的积极性,共同为建设新学科而贡献力量。这就是他在这一时期的三大成就,建设生物物理研究所,建立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物理系和创立中国生物物理学会。关于前二项工作,许多同志比我有更深刻的体会,我仅就和贝老的接触谈一点感受。
1958年,前苏联生物物理所派来了一位研究放射性自然本底的专家。我有幸应贝老之邀,到生物物理所和这位专家及所内、外一些同志一起工作了一年。在这一年中,我也常向贝老请教对于生物物理学一些问题的看法,由此加深了我对贝老思想的进一步认识。首先他服从大局地全力投入国家急需解决的重大问题,例如放射生物学与宇宙生物学。另一方面重视确立长远的学科发展方向,加强分子结构与功能,神经网络研究和生物信息与控制等领域的研究,并用物质运输、能量转换与信息传递来归纳学科的主攻方向。同时特别重视仪器技术的开发。他既重视微观的分子水平的研究,又重视整体、系统的研究。今天看来,生物物理所无论在学科发展、人才培养和研究成果方面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和贝老坚定明确的指导思想是分不开的。
科技创新的不懈战士
作为一个具有创新意识的科学家,必然对探索自然奥秘有着浓厚的兴趣,也必然不会囿于已有的认识,尊重事实,不断探索,并勇于提出自己的创见。贝老就是这样一位勇于创新的科学战士。
早在1932年,他就对南京丰年虫的中间性个体发生了浓厚兴趣,发现它们的生殖细胞通过解体与重建,改变雌雄性质。然而1871年德国病理学家Virchow的“一切细胞来自细胞”,“细胞分裂是产生细胞的唯一途径”的观点统治着当时的生物学界。贝老坚持自己的发现,证明细胞在合适的条件下,在材料具备时形成新的细胞,从而提出“细胞重建”这一新概念。由于抗日战争时局动荡,直到1942年才陆续在《科学记录》等杂志上发表。
从那时以来,尤其是解放以后,贝老服从需要,做了大量组织领导工作,不得不暂时放下他感兴趣的研究。直到40年之后,70年代初他才开始有条件组织了一批科研人员重新开始用一些新的技术手段进行研究,他们不仅重新观察了丰年虫,还把对象扩大到鸡胚、小鼠骨髓、沙眼衣原体和大豆根瘤菌等,认为细胞重建是一种普遍现象,是一种自组织、自装配的过程,认为研究细胞重建对于了解地球上细胞起源也有一定意义。对于这样一项研究,一开始就有不同认识并争议不休。有人写信给他,劝他不要研究这样的问题;也有人说研究细胞起源是“共产主义的任务”,意思是说超越了时代,不可能完成。贝老没有动摇,他认认真真地反复观察,和组内同志严格审阅每一项实验设计和得出的结论,仔细推敲每一句落实在文章中的话,甚至每一个标点。每当我想到一位已年近百岁的老人,戴着老花镜在灯下一丝不苟地修改着那即将出版的文集,崇敬的心情油然而生。 
    这就是一位不懈战士的光辉形象!这就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
在结束这篇文章的时候,让我们再次祝愿我们敬爱的贝老健康长寿!